游客:当代互联网信息技术革命给世界带来的影响,也是喜忧参半的。它在让每个人都成为自媒体因而蕴含着一种平等主义价值的同时,也让人陷入被互联网世界的主权者与各种巨头及平台进行信息投喂的陷阱。在这个背后,是权力、资本与技术的三方角逐,它们联合起来创造它们各自想展现给人们看到的世界。在民主政体下,民粹主义、排外主义、孤立主义等极端势力,可利用民主体制及这些便利的技术手段实现信息的精准投放、放大对立、制造仇恨,影响选举,非民主政体下情况则呈现另一种复杂性。<div><br></div><div>互联网看上去是实现了全世界互联,但似乎又在制造很多信息孤岛与某种新型的封闭。这种情形会不会让人想到阿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中所说的?孤立本身就是极权主义的前兆,孤立的标志是无能——个体的无能,因此个体感到特别需要通过向共同体寻求共同一致的行动去弥补力量的匮乏感。这种状态久了,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第一现实与第二现实、事实与虚构、真与伪的区别就不复存在,也不再重要。阿伦特曾指出,极权主义统治的最理想主体,并非那些虔诚的纳粹党人,而是被各种统治技术无形中孤立起来的原子化大众。</div><div><br></div><div>值得当代世界思考的是,互联网信息技术要怎样发展,才能避免制造这样的大众和新的单向度的人?互联网技术会不会如一些思想家所担忧的那样,可能成为当今世界的万恶之源?会不会成为极权主义的新技术基础?面对互联网时代的碎片化风险,人类世界该何去何从?如哈贝马斯提出的,科学家、政治家与全社会该如何理性地行动,以便克服科学技术在使用中的危险性?从这个视角看,从魏玛一路走来的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的确还有意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