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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2016/08/29 14:41:29     文章主题: 朱茵新片背后 真实的驻藏大臣他们是谁?

朱茵新片背后 真实的驻藏大臣他们是谁?

原创 悠悠 藏地手册 (授权转载)

朱茵自从出演紫霞仙子后很少在银幕上出现,但最近“紫霞仙子”朱茵摇身一变成为抗击入侵的藏族郡主,参演了历史题材电影《驻藏大臣》,在其中扮演藏族女郡主央宗。

明星效应让驻藏大臣这个有些陌生的名词,出现在公众视野。

驻藏大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

200年前  他们就已经常驻西藏, 他们可能是最早体验藏地人文风景的内地人,也为维护王朝的统一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走近驻藏大臣,就是走进那部荡气回肠的西藏近代史。


只知八廓街寺院林立,信仰殊胜,却不知经过一个世纪的流转,隐于此间的清政府驻藏大臣衙门曾历经了多少腥风血雨,坎坷无奈。

他们或清正,或潇洒,或懦弱,或多谋,在战事爆发,国家危亡之际,更能看清那一个个鲜活的灵魂。

既有忠肝义胆、英勇捐躯的傅清,拉布敦;

也有体恤民生,政绩卓著的和琳,松筠,和宁;

还有锐意革新,敢作敢为的文硕,张荫棠,联豫;

也不乏庸碌无为,贪图享乐,苟且度日之辈,如庆麟,升泰、有泰兄弟。


驻藏大臣虽与北京相隔万里,但大臣的一言一行,宗教,征战,外交活动,都要通过漫长的进藏之路传到北京的皇宫,驻藏大臣就是整个国家与西藏之间的桥梁与纽带。

而他们的遭遇,亦是国家命运沉浮的真实写照。


雍正时代,驻藏大臣制度之始,稳定西藏,眼光高远

清代驻藏大臣制度,正式确立始自雍正五年(1727年)。

首先派出的两位驻藏大臣是僧格和马喇。


这两位驻藏大臣都是满族和蒙古族,而且都是武将。--------这两点由雍正首创,几乎贯穿了整个选拔驻藏大臣历史的始终。

驻藏大臣到达拉萨后,在“噶伦内斗”事件中表现出色,组织后藏军队与阿尔布巴激战,收复拉萨。

雍正帝还颇有远见地命令康区东部的康定、巴塘、理塘划归四川管辖,中甸等地归云南管辖。日后清军多次进藏,都是以这些川属、滇属的重镇为大后方。


雍正又命令达赖喇嘛迁居惠远寺,并以颇罗鼐(nai)为首重建西藏地方政府。

西藏进入了颇罗鼐治理下的和平时代。

那时驻藏大臣的主要职责就是同颇罗鼐一道,巩固西藏北方的边防,防止准噶尔南下。

雍正十一年(1733年),扎什新城开始新建,这本是驻藏清军的军营,被扩建为一座要塞,也为驻藏大臣衙门所在地

如今,这座要塞的旧址在今扎基寺以北一带。

驻藏大臣衙门的命运也随国运跌宕起伏,屡经变迁。

历史上最早期的清政府驻藏大臣衙门位于古城八廓街北街,”通司岗事变”后府邸在烈火熊烟中化为灰烬。

之后迁入了小昭寺西北甘丹康萨地方的颇罗鼐府邸,后来移至扎什城。

清中期后,迁于大昭寺西南,朵森路南段一带。在一个世纪后,又重新回到了“通司岗之战”的八廓街“冲赛康扎康”。

公元1735年,雍正暴卒于圆明园,享年58岁。


乾隆上任,风云又起,举步维艰是纪山

乾隆十二年(1747年),一代枭雄颇罗鼐病故,其子珠尔默特纳木扎勒即位,西藏再次进入多事之秋。


乾隆十四年(1749年),命令满洲镶红旗纪山前往西藏担任驻藏大臣。

赴任的纪山或许并不知道,那时的乾隆早已在衙门里安插了眼线,也并不知道,西藏情形如何闭塞无力,自己走上的,或许是一条没有归期的征途。

眼线自然是极尽自己之能事,极力渲染夸大纪山如何讨好迎合珠尔默特纳木扎勒,而皇帝对大臣的信任一旦崩塌,下场都是悲惨的。

历史上对纪山的评价大都是“悖谬妄乱、认敌为友”之谈,殊不知,当时的纪山也是无能为力。

纪山时代,有苦难言。


一则是通向北京的道路在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的控制之下,消息可能随时被封锁和堵塞,二则驻藏大臣制度尚不完备,人员紧缺,没有形成一定规模和影响力,在西藏各地没有代表和耳目。也没有足以威慑野心家的武装。

换句话说,纪山在拉萨,如同盲人摸象,是一位孤家寡人,还要与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等同伙苦苦斡旋,实在是力不从心。


其实纪山也是尽了心力的,到西藏后不久便上密奏给乾隆皇帝:

到藏以来,留心访查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看来性情乖张,属下俱怀怨望。且伊又有疑忌达赖喇嘛之心,恐日久众怨愈深,达赖喇嘛亦不能忍,致生事端。

并建议把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的兄长从阿里驻地调来拉萨,“以分其权”,同时建议把七世达赖喇嘛移去泰宁寺暂住。

但乾隆对纪山早有成见,认为他惊慌失措,不能驾驭局面,批复“见识甚谬”。

同时派遣傅清接替纪山之职,又派拉布敦星夜前往拉萨协助。

纪山赶往了漫长的回京之路。


通司岗事变,滚滚硝烟英雄逝,秋后算账叹纪山

历史的结点,转移到了傅清和拉布敦的身上。

且来看看二人的身份。


傅清大有来头,满洲镶黄旗人,乃是正派国舅爷,乾隆皇后富察氏的哥哥,乾隆朝堂名将傅恒的弟弟,官位累迁至直隶天津总兵,为人有勇有谋,文武兼备,此次是奉诏第三次进藏。

拉布敦也是满洲镶黄旗人,祖宗从清太宗时期就开始打仗。生有力,能弯千力弓,左右射,曾远征准噶尔,屡有战功。还工诗文,懂外国语言,虽为武将,但心思细腻,为人谦和,这是他奉诏第二次进藏。


在清代笔记《啸亭杂录.卷九.拉傅二公》中,有关于两位驻藏大臣生活更加鲜活的记录,亦能展示二人之性情:

“拉布敦多巧思,每剪制衣服,修理洋钟表,皆称绝技。傅清为孝贤纯皇后之兄,性甚忠,其弟文忠公贵,公尚于人前呵叱之。”

两位武将,一个性情温润,难得的一双巧手;一个性格耿直,管你什么皇族亲贵。

乾隆十五年,两人就这样临危受命作为驻藏大臣赶赴西藏会和了。

纵使文韬武略,雄心勃勃,但两人的处境依然如履薄冰。

人员紧缺,几乎无兵可用;耳目闭塞,密探的消息未必准确。


若是请求援兵,和北京的联系长路漫漫,密奏往来消息有可能被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的人截取(“绝塘汛,军书不得达”),夏天就这样过去了,真是坐困愁城。

而此时,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的谋反愈急。

他一反父亲颇罗鼐拥护的中央政策,欲称兵作乱。

但又恐驻藏大臣的军事威慑,于是他一面奏请中央“设计撤回汉兵四百余名”,一面暗中致书准噶尔部,请求助兵外应,并清算了后藏地区父亲的老班底(“凡颇罗鼐所用旧人杀害抄没黜革者甚多”)。


在叛乱空气笼罩之下,气氛越来越紧张,珠尔默特纳木扎勒集结重兵在旷野上演练,说是狩猎,一个转身便是造反。

此时的傅清,拉布敦不想再等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哪怕是以死相搏。

他们认为“珠尔默特纳木扎勒且叛,徒为所屠。乱既成,王军不得即进,是弃藏也。不如先发,虽亦死,乱乃易定”。


于是就这样,在秋风瑟瑟的深夜,两位充满血性的满族将士抱着赴死的决心,决定先斩后奏,顾不得临行前乾隆“毋轻发”的旨谕,密筹划着“斩首行动”。

在他们呈递的最后奏章里,还担心乾隆下旨意阻挠,特别说明不待请旨,见机行事。

乾隆十五年十月十三日,珠尔默特纳木扎勒被召至通司岗驻藏大臣衙门,上楼以后便去掉楼梯,当他跪拜听诏之时,傅清自后挥刀断其首。

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的党羽卓罗尼卜藏扎什在外闻讯,跳楼而下,纠集同党,围楼数重,放炮纵火。

傅清身重多刀,担心被俘,爬上二楼刎颈身亡;

拉布敦更为壮烈,据说手刃数十人后,跳下楼顶,以刀剖腹,肠流满地而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傅清和拉布敦就这样被埋葬在了通司岗的熊熊烈焰之中,当浮尘尽散之时,是否还能看到温润巧手的拉布敦,耿直畅快的傅清,在藏地的暖阳下为西藏边陲忙碌奔波的身影。


几个月后,消息传到北京,乾隆闻讯后,不由悲戚泪下。

乾隆对傅清,拉布敦的做法极为赏识,认为:“二臣之心甚苦,而有功于国家甚大。应特建双忠祠,合祀二人,春秋致祭,丕昭劝忠令典。

乾隆十六年,又在拉萨八廓街通司岗遇难处和北京建立了“双忠祠”,乾隆亲自前往祭奠,追封为一等伯爵,家族门楣可谓哀荣至极。


乾隆上谕给“通司岗之战”作了总结:

认为“从前珠尔默特纳木扎勒,因有藏王称号,是以拥势太众”,必须对西藏的制度进行彻底整顿,于是就有了《钦定藏内善后章程十三条》,条例暂不列出,主要解读几个重点:

重新确立了噶伦共同执政的原则,“以分其势”。

将人事任免,财政权归驻藏大臣和达赖喇嘛。

驻藏的兵额恢复到雍正初年的一千五百名,加重了驻藏大臣的兵权。

从内地通向西藏的驿站置于驻藏大臣的直接管理之下。

然而,此时驻藏大臣仍只居于军事上的监察地位,对西藏政务并无更多指挥权,致使驻藏大臣“只图班满回京,于藏中诸事并不与闻,听达赖喇嘛等率意径行,驻藏大臣竟成虚设。”

这个问题,直到廓尔喀战役平定,颁布《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才在真正意义上提高和扩大了驻藏大臣的职权。


“通司岗战役”后,看似一切都尘埃落定,但有一人的命运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了--------纪山。

纪山回京途中,已闻“通司岗之战”,自己作为外面讹传讨好珠尔默特纳木扎勒的前驻藏大臣,自然逃脱不了关系,何况两位大臣亦然以身赴死。

乾隆十六年(1751年),以诛心言论给纪山判死刑————“本应在菜市口砍头,念其父亲战死,准许纪山自尽,刑部尚书阿克敦,内大臣崇寿前往监督其自尽!

纪山死了,伴着通司岗焚后的灰烬,他或许罪不至死,但他必须死。

时光流转,一个旧时代终于散去,八廓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和热闹,乾隆十六年二月初一,星耀吉日,四位新噶伦进入布达拉宫,接受皇帝的任命。


名臣时代,福康安和琳,扬威绝域“廓尔喀”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法国大革命闹得欧洲动荡不安,而在东方,大清帝国显得一片安宁,乾隆已统治这个庞大的国家56年。

西藏同样一片安宁气象。


就在这一年8月,驻藏大臣保泰,雅满泰急奏:

在和廓尔喀人会谈中,西藏政府代表被扣押在聂木拉,廓尔喀大军已占领聂木拉。

后藏危急,恳请将班禅转移至拉萨。

原来,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全面进攻。

如果说上一次的廓尔喀战争不过是一场边境贸易摩擦,还有待价而沽的投机性质。

那么经过四年前那一场稀里糊涂的谈判让庆麟、雅满泰等,私下同廓尔喀议和,后得到巴忠等赞同。五十四年初,藏廓签定协议,由西藏噶布伦每年向廓尔喀交纳元宝300锭,作为聂拉木、济咙宗、宗喀宗三地的赎金,廓尔喀退兵。此事,巴忠、雅满泰等隐瞒不上报。巴忠以可笑的有功之臣身份离藏回京。),廓尔喀早已看透了西藏的空虚,以洗劫占领整个后藏为其目标。


大战当前,当思良将。

放眼朝堂,曾经骁勇善战的猛将不是病死战死,就是年事已高。

而为将之责,又万分重要,思量再三,乾隆只能使用自己手中唯一的牌-----福康安,又押上了乾隆早年硕果仅存的唯一老将海兰察,还煞费苦心选择和琳负责拉萨以东的粮草后勤。

谈起福康安与和琳,可谓都是出身名门,文武兼备,深得皇帝倚重信任的朝堂栋梁。

福康安,大学士,名将傅恒之子,乾隆孝贤皇后的侄子,乾隆晚期最重要的将领,几乎和大清帝国周边所有敌人都交过手,受皇帝专宠之甚,是朝堂上唯一翻白眼给和珅看的人,甚至有演义说,福康安是乾隆私生子。


关于福康安这一辈子,从勋贵出发,几乎历任所有重要文武官职位,并且跟随阿桂讨伐大金川,主持平定台湾林爽文叛乱,降抚安南内乱,驱逐廓尔喀等,功勋卓著。

关于福康安的超级豪华世家,此处也不得不提。

父亲:傅恒,平定金川,又远征缅甸,乾隆亲登其府在灵前祭酒,赠郡王,享太庙。

叔叔:傅清,死于“通司岗之战”,护国功臣,名载史册,耿直慷慨。

表兄弟:奎林,曾任驻藏大臣,征讨大小金川叛乱,位居前五十功臣之内。

兄弟:福隆安,驸马,总管内务府大臣,主持负责了六世班禅朝觐事宜。

傅清额:也是富察家族中一员,曾任驻藏大臣,六世班禅染上天花在北京圆寂后,受命护送班禅灵塔前往扎什伦布寺。

乾隆一朝,驻藏大臣有五人出身于宗室,而出身富察家族的就有三人,如果算上福康安这个超级驻藏大臣,就有四人,乾隆对富察家族的厚爱和信任可见一斑。

论及清代驻藏史,满洲富察家族的赫赫功劳不应被忽视。

和琳,为满洲正红旗,钮祜禄氏,为和珅的亲弟弟。


在廓尔喀战争中,和琳负责拉萨以东的军需、粮草运输。

他很快制定出一条制度,将从内地起运至拉萨的补给线分成54站,规定险路每天走80公里,平路90公里。

这些革新的举措体现出和琳的能干,深得乾隆欣赏。

有人说,和琳担任驻藏大臣是和珅刻意安排的结果,他仕途的进步主要受影响于和珅的得势与弄权。

但是,从有关史料与乾隆对和琳的评价来看,和琳个人的品格、素养、细心勤勉办事,以及政绩才是更重要的因素。

用乾隆皇帝的话来说“朕之用和琳,初不过因其人尚细心,遇事奋勉,是以派往。实不料其如此能事,朕深庆得人,国家得一好大臣,大功可易就也”。

关于和琳的功绩很多,如参与制定实施《钦定藏内二十九条章程》,严格活佛管理,划定边界,处理与外藩的关系,查处驻藏大员等。

但让笔者最为动容的,是他整治了西藏地区的天花疫情


西藏的习俗,视天花出痘为可怕的病症,一旦发病便抛弃不问,患者境况悲惨,他闻此情况十分怜惜,于是在藏北浪荡沟之地修建平房若干间,加以调养。

还禁止将出痘者随意抛弃,应对患者给予口粮,进行隔离调养,是为定例。

拉萨大昭寺前和琳立的“永远遵行碑”(痘症碑),以纪其事。


仁爱之心最动人。



名臣相惜

而关于福康安和和琳,也是一对配合默契,互相欣赏,志趣相投的满洲子弟。

两人都笃信佛教;

廓尔喀战役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相得益彰,配合默契;

福安康廓尔喀之战大胜,和琳重修了扎什城关帝庙,和琳所撰碑文有写“大将军(福康安)运筹帷幄,靡坚不破-------”可以看出和琳对福康安的欣赏与肯定,惺惺相惜。

后来两人又一起联手,镇压贵州与湖南的苗民起义。

在诗歌和生活态度方面,两人都对当时的大文豪袁枚颇为欣赏和敬佩,赞赏袁枚的灵动、率性、直抒胸臆的生活。

以至于从军打仗,也不忘随身携带袁枚的著作《小仓山房文集》。

嘉庆元年(1796年),福康安积劳成疾去世于军中,和琳接任军队主帅,同年在围攻平陇的战役中,和琳染上瘴气去世。

两人死于同一年,死于奔波无休的军营之中。

他们一生戎马征程,或可卸下一身盔甲,无挂无碍,畅快淋漓地醉饮一场畅谈袁枚的诗作了。


廓尔喀之战,《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


为了应对廓尔喀之战,一时间,福康安,海兰察,和琳等乾隆朝最得力的臣子,几乎都奔走在了四川到西藏的道路上。

乾隆五十七年正月二十日,福康安不畏严寒艰辛,率兵抵达拉萨,全程将近5000公里,仅用50天,可谓神速。

1792年,廓尔喀反击战正式打响,一路上势如破竹,直接打到了廓尔喀首都廷布(今加德满都),廷布无险可守,廓尔喀内外交困,不得不请降。

乾隆示意,准其归降。

乾隆五十七年(阴历八月),清军撤回中国境内,此时距开战只有约3个月时间。

福康安在拉萨短暂驻留期间,在能够遥望到布达拉宫的磨盘山新建了一座关帝庙,清军的保护神灵乃是关帝,廓尔喀战役进军顺利,如有神助,故此建造,这座关帝庙随后又被称作“格萨尔拉康”。

福康安还修整和拜祭了八廓街的“双忠祠”,此时距离“通司岗”的熊熊烈火已有漫长的43年了,不知道福康安推开双忠祠的大门,会不会流下眼泪,“叔叔,我要启程回北京复命了,你曾保卫的疆土,山河无恙”。

那位“通司岗之战”牺牲的驻藏大臣傅清,就是福康安的亲叔叔。

随后,一份驻藏大臣历史上最重要也是最完整的制度文件面世了————《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

这个章程的制定,大大提高了驻藏大臣的职权。

可以说,西藏的一切权利,包括行政人事权、宗教监管权、军队指挥权、司法权、外事权、财税权等统摄于驻藏大臣之手,并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

其中有一条“驻藏大臣督办藏内事务,应与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平等”。

有意思的的是,这个“平等”,是指社会、政治地位的平等,而不是权利的平等。

事实上,驻藏大臣的权利,远远大于和高于达赖和班禅,主持西藏一切要政。

有一则趣闻,乾隆知和琳等驻藏大臣笃信佛教,就提醒和琳“和琳平素敬佛,此次到藏见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自必照常瞻礼致敬,于佛法故当如此。”

目的是叮嘱和琳,虽然信仰佛教,也不要忘记自己驻藏大臣的身份是同这二位大活佛平起平坐的。

而和琳也不负嘱托,“和琳办事甚妥,且见达赖喇嘛不行叩拜,达赖喇嘛唯命是听。

通过两年多的实践,和琳很好地处理了信仰佛教、尊敬达赖喇嘛、班禅与履行驻藏大臣职责之间的关系。



末路狂飙,陨落逝去不复在

大家公认的驻藏大臣制度在乾隆六十年前后到达顶峰,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衰退。

造成衰退的的原因错综复杂。

内部官员的贪赃舞弊,驻藏大臣的平庸的不作为(有泰升泰兄弟),当然也有努力致力于改革的文硕,张荫棠,联豫。

也与清政府和国际形势不无关系。

最终,辛亥革命爆发,清王朝崩溃。

始自雍正五年(1727年),一共持续了185年的清代驻藏大臣制度轰然倒塌,伴随着那个曾经无限辉煌的朝代在历史的长河中离我们渐行渐远。

清朝不再,驻藏大臣也消失了。

但在历史的天空中,在逝去的岁月里,在壮丽辽阔的藏地,我想,我们依然可以找寻他们的足迹。

因为,他们把自己的血肉灌溉在了这片土地;

因为,他们的灵魂,

是不朽的。


(参考文献:《百年驻藏大臣研究论丛》、《西藏人文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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