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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Post 2021/03/14 13:19:04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有生之年一定要去走走看看
有一只麋鹿
Post 2016/08/02 18:24:44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勤劳善良小农民:去新疆的其实也很多
NY
Post 2016/08/02 14:17:53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那么多当地人不会说汉语,和内地人无法交流,这的确是教育的极大失败。

#勤劳善良小农民
Post 2016/08/02 12:41:16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去西藏旅行的人很多,去新疆的确实很少。
#Yuan
Post 2016/08/02 12:34:14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老李飞刀
小敏写的东西很真实,有亲临其境的感觉。
看他啥时候小说或者剧本出来吧
#老李飞刀
Post 2016/08/02 12:19:17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小敏写的东西很真实,有亲临其境的感觉。
早晨
Post 2016/08/02 11:18:51     文章主题: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藏漂半年 穿过那一年动荡的南疆 

原创 李不敏 藏地手册 (作者授权转载)                                                                        



阿里到新疆南部,有一条寂寞的公路,叫新藏线。


这条路从南疆的叶城起步,一路盘旋冲上5200米的界山大阪,进入青藏高原,到达西藏阿里地区的首府狮泉河镇,再从阿里延伸一路向西南,到达日喀则和拉萨。



新藏线之所以我称之为寂寞的公路,是因为地处偏远,基本沿着中国最西边的边境线,这里地图上标记最稀疏的地方,也是是中国人最陌生的区域。早年因为军事需要,解放军从叶城一路进入西藏,新藏线形成雏形,如今,这里仍然是除了青藏线之外,西藏最重要的战略要道。



不过,除了近年来逐渐增多的零星自驾游客,新藏线仍然是最中国最寂寞的公路,在这里你会体验到真正的寂寞。

就我而言,是从拉萨一路北行到达阿里,下一步再从阿里继续北行到南疆,但谁也没想到,遇上09年夏天那场让人猝不及防的暴力事件,让这趟旅途增加许多不变与困扰。



2009年7月初,从普兰、扎达、冈仁波齐转了一圈后,同行的8人中一半已经返程走大北线回拉萨,我和几位准备去新疆的小伙伴在狮泉河的街头晃荡,寻找可以去往新疆的车。

阿里真是一个非常艰苦的地方,大多数宾馆居然没有配浴室。记得刚刚到阿里住宿的时候,提起这个疑问,睡眼朦胧的四川口音大叔冷笑了一声,“这里十天半月都不用洗澡,等你住一阵子就知道了。”



图:新藏线上让人闻之色变的死人沟 据说一晚上死了整个营的士兵


他说的没错:7月是中国的盛夏时节,外面艳阳高照,但走在狮泉河的街上不得不将头用帽子包起来,这里的风完全像冬天一样肆掠,针一样往袖子里、领口、耳朵里钻,寒冷刺骨,皮肤很快就觉得干燥而冰冷。

让人惊讶的是,当时唯一一个洗浴中心,居然就开在阿里地区交警大队的大院里面,当时是下午,里面已经不少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初入,霓虹灯也用暧昧的字眼向路人暗示这这里是和内地并无二致的娱乐场所。

又一次经历离别,在海拔4000多米空旷而清冷的街道上,我和同行的三个广东驴友找到一辆叶城附近汉族司机的越野车,7月4日中午饱餐一顿后,从阿里出发,走向叶城。



远处的山峦就是与印度实际控制线的交界 

司机是一位精明的男子,三十多岁,他一路向我们讲述早年中国与印度在阿里西部边境的那场战争,这块被叫做阿克塞钦(Aksai Chin Basin,突厥语,意为“中国的白石滩”)的地区,位于阿里北部直到新疆境内,总共有4万平方公里大小。

司机说,据当地少数民族老人回忆,喀什附近的克族人是当年解放军作战的主力部队,印度军队当年翻越雪山进入这里,但随即遭遇中国境内各族人民军队的包围,大批印度军队被克族人的骑兵冲散,溃不成军。



这场战争发生于50年代,因中国修建新藏公路引发印度不满而爆发冲突,与麦克马洪线相似,这里曾经被英国印度殖民当局的调查队擅自画下界限,并未告知中国政府,因此成为印度独立后与新中国矛盾的根源。

这场战争虽然中国大胜,但也付出不小的代价,在新藏线沿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烈士陵园,解放军、各族民兵不少年轻人从此长眠在墓地中,永远的留在了这篇荒凉而辽阔的土地上。



翻越海拔5200米的界山大阪,就进入新疆境内了。站在界山大阪的界碑旁边,风声大作,但也并未感觉到高海拔的可怕,早年翻越界山大阪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当地人有句笑话“界山大阪撒过尿”,以此来证明是一件牛逼的事情。司机带着一丝坏笑叫我们试试撒泡尿留念,但可惜当时全无尿意,哈哈。

翻过界山大阪后,沿着三十六道拐一路下山,海拔也随之一路下降。一天过后,高原的景致已经逐渐消失,气候也逐渐升温并开始湿润起来,新疆到了。



几百年前,朗达玛灭佛期间,拉萨附近修行的三位僧人,就是一路从拉萨逃到阿里,再沿着这条路进入新疆,史称“三贤哲”。(之前我在藏地手册些的西藏史系列中有写过),他们在南疆和田一带呆了不到半年,再度绕道前往青海,从此长居青海修行,成为藏地佛教复兴的火种。



但尚未到叶城,手机QQ上已经传来各种不好的消息:新疆发生大事了!记得进入叶城那天正好是7月6日,乌鲁木齐那件震惊世界的暴力事件刚刚发生,各种小道消息开始在QQ群疯传,莫衷一是,让我们颇为担忧。

家住叶城的这位汉族司机起初根本不相信,他说自己在新疆居住三十多年,虽然偶尔有听说一些暴力事件,但不可能发生这种大事情。但在即将进入叶城时,他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变了,一路上变得沉默不语。

叶城是一个遍地白杨树的城市,街上似乎看不到成群的人,我们入住的宾馆老板娘说,原来在楼下摆摊的维族西瓜贩子也不见了,街上已经不再有往日的热闹,大家似乎都躲在家里不再出门,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在叶城,我们换了两台甘肃师傅的车带我们去喀什,走出叶城不到十公里就出事了:我乘坐的车子刚刚避让了一台大货车,转弯时突然被前方斜向插入一辆自行车,这是一位十来岁的维族少年,一只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只手居然还在吃苹果,等我看清楚时,“砰”一声巨响,我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被砸了一个洞,感觉到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右侧的车门上。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撞击的一瞬间感觉到侧门的震动撞得我差点跳起来。司机迅速将车停靠路边,下车,我们看到那位少年躺在路边的草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得小伙伴也上前观看,不知所措。

司机和我们赶紧过去看这个小孩,幸运的是,小孩的自行车被撞的扭曲,但这孩子貌似没什么大碍,还能满满站起来,额头上很快出现一个鸡蛋大小的包。无奈语言不通,大家随后建议报警处理。



很快,有个路过的维族青年过来询问,我们尽量表示出友善的姿态比划着说明这件事情,这位青年态度也比较友善,但当他离开后,同行的乌鲁木齐一位哥们就很紧张,一再催促我们尽快离开,“赶紧叫警察,你们跟他们说不清楚的。”

果然,这位青年离开后不久,一辆农用车就载着十几名维族中老年农民到来,人越聚越多,语言不通,完全不知道如何沟通。大家在乌鲁木齐哥们的建议下,留下司机一个人等待交警前来处理,其他人结清车费搭上一辆途经的大巴离开。

傍晚时分到达喀什,在老城区的古城青年旅社,年轻的老板娘在一扇木门后面张望着给我们开门,“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晚上就不要出去了,现在外面情况很糟糕,我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时是7月7日,75事件后的第三天,喀什的老城区弥漫着沉闷的气氛。我们去街头找地方吃饭,每家餐厅的电视新闻中都播放维族的当地新闻,画面反复播放着新疆当时的书记王乐泉那无可奈何的安抚讲话,而街上随处都可以感受到当地维族人一样的目光,这种目光并不是敌视但也绝不是友好,让人感觉不自在,大家匆匆吃完饭就开始回到青旅。



青旅是一栋两层楼的维吾尔风格的院子,一群德国留学生、美国学生与我们一起无聊的坐在一楼走廊的毡子上喝啤酒,大家互相聊聊路上的有趣事情。晚上睡觉时我才发现,二楼摆满了砖头和空得啤酒瓶,据说是派出所的要求,让大家在应对突发状况时拿来自卫的。

要不是这种意料之外的事件影响,喀什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太阳慵懒的照着,清澈的河水流过市郊、白杨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摆,堆放着水果的驴车在戴着小帽的老农驱赶下,与公交车汽车并驾齐驱。城市既有古老的西域风情各种老建筑,也有日新月异的现代设施,当然,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水果以及美味的羊肉和抓饭。



在另一家麦田青旅,我们遇到了这次旅途中最完美的司机:老杨。老杨一头卷发、身材健硕,声如洪钟,豪气干云,最厉害的是他居然能说一口几期地道的维语,这让我们在旅途中沾了他不少光。

中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南疆这样,让人有置身国外的错觉:街头极少能遇到听得懂汉语的当地人,买东西尚需要比划半天,问路什么的更是别想。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但跟着老杨的旅途,只要他一开口问路,路边原本置若罔闻的维族人马上像见到外星人一样惊讶的站起来,随后表情转为热情和欣喜,他们她们热心的指引路线,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们发现,老杨在南疆各地都有很好的维族朋友,每到一地都会受到热情接待。



原来,老杨从出生一岁左右,就被寄养在维族人家庭。母语就是维语,他说,因为家里当时生娃太多,到自己生下来时候已经无力抚养,只好寄养在喀什一个维族家庭,一直到8岁,才再度被父母带走。“那时候已经习惯说维语,学汉语也是学了好久才学会。”

在老杨的带领下,我去了克州古老的石头城,也曾一个人冒险爬上注明的慕士塔格峰,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参观了喀什和库车的清真大寺,最后换货车到达乌鲁木齐,算下来,整整在南疆转了一圈大概一个月时间。



再秀一张我的照片 这是在慕士塔格峰前

时间所限不再展开,我想说一点在南疆的感受:因为教育问题,当地少数民族听不懂汉语是最大的问题,不像藏区,人们无论文化程度高度都能有基本的听说读写,汉藏之间并无大的沟通障碍,而南疆或许是长期的教育问题,两族人民互相不懂对方的语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我想,如果能多一些老杨这样的人出现,或许新疆的民族问题会缓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