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Y:<strong><span style="font-size: 19px;">俄罗斯姑娘安娜</span></strong> <br /> <br />原创 武大郎 微信公众号:<strong>跟我走看世界</strong> (授权转载) <br /> <br />近年来,在美国对中、俄两国持续施压,中俄两个难兄难弟“抱团取暖”的背景下,民间对俄罗斯“战斗民族”和鲸吞我领土最多的是非褒贬一直沸沸扬扬、莫衷一是。而我,则每每会不自觉地想起一个普通的俄罗斯姑娘——安娜。 <br />安娜是我多年前认识的,当时她是我前女友Z的同事兼好友,刚从俄罗斯来到中国“打工”不久,就职于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她是我接触相对较多的第一个俄罗斯人,虽然年纪轻轻,却给我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甚至给我开启了一扇全新的窗口,来重新审视俄罗斯这个与中国的恩怨最为纠结复杂,对中国的影响也最为深远、惨痛的国家。 <br />此前,根据我所掌握的历史资讯和曾留学俄罗斯朋友的描述,加上以前去俄罗斯旅游的浮光掠影,我对俄罗斯的整体评价是偏负面的,尤其在历史上的割让土地方面,对贪得无厌的俄罗斯更是深恶痛绝,认为正是俄罗斯割断了中华民族生存发展的“脐带”(相关内容会子啊以后赘述)。 <br /> <br />对于俄罗斯人,我的感觉也是好恶参半,尤其对俄罗斯男人的概念就是嗜酒如命、简单粗暴,并带有苏联时代留下的深刻烙印——没有信仰,缺乏规矩,拖沓懒散。 <br />但是,安娜以及通过她认识的其他俄罗斯人让我明白了,先入为主的偏见是多么不可取。 <br /> <br /> <br /> <br />初见安娜,是我和Z去接她一起出去游玩,给我的感觉是知书达理而聪明活泼。她刚上我的车,就眼神真诚地一再对我表示感谢,还用刚学会的生硬的中文说“我是你们俩的电灯泡……” <br />安娜大学毕业后先是在俄罗斯工作过一段时间,然后不知因为什么机缘,独自来到相距万里的中国“闯世界”。后来听Z说,安娜刚到深圳求职时,公司领导面试她通过后却提出了一个过份的要求——她须对客户说自己是英国人。我先是为该公司领导的势利和对他人不尊重的程度所震惊,接着就为安娜击掌叫好,因为她面对这一苛刻无礼要求的回应是“谢谢,那我还是去别的公司看一看吧。”最后的结果是领导为挽留住她,不得不作出“让步”,她可以面对客户坦陈自己是一名俄罗斯人。 <br /> <br />然而,如此自立、自尊的安娜身上却看不出丝毫国内同类女性的标签式强悍、自负甚至生硬,感觉就是一个邻家女孩,甚至有一些腼腆和害羞。 <br />然而,邻家女孩也可以在瞬间变成女汉子。 <br /> <br />当天是去欢乐谷玩刺激,我这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东道主,在勉为其难陪玩了几个简单的项目后,已经是脸色煞白、心虚气短,而安娜却是坐过山车如履平地,玩“翻江倒海”恰似闲庭信步。差距太大,也就没必要再打肿脸充胖子了,在“雪山飞龙”前我坚决不肯再陪太子读书了。此时Z也心生怯意,遂让安娜自己去玩。 <br />没想到,安娜说她也害怕这个项目不玩了,要拉我们走。心思细腻的我心生疑窦,感觉她是不好意思让我和Z干等自己玩,就说我玩累了要坐着歇一会儿,Z也适时配合着说自己走不动了。果然,安娜立即兴奋起来—— <br />“那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试一下这个!” <br />真是个体谅别人、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 <br />令我眼珠子掉下来的是,我看着运行中的“雪山飞龙”都心惊胆战、眼晕目眩,安娜玩完后虽然也直呼过瘾,但竟然还是气定神闲。 <br /> <br /> <br /> <br />中秋节晚上,我们一帮朋友去购物公园楼顶新开的一家酒吧玩。 <br />酒过三巡,几个女孩子兴之所至,跑到舞台上尽情劲舞。俄罗斯女子修长曼妙的身材和与生俱来的舞感,加上Z读大学时就是酒吧的驻唱歌手,令她们成为偌大酒吧的瞩目焦点,甚至带动了全场气氛爆High。 <br />安娜在舞台上热情地示意我也上去跳,我虽然内心也很羡慕这种尽情恣意的挥洒释放,却总是难以做到真正放开,拘谨地一再摆手谢绝,甚至在自我励志地灌下几杯酒后还是没能“酒壮怂人胆”,自我感觉沮丧得很。 <br /> <br /> <br /> <br />谁也没有想到,尽情尽欢的一晚会突起波澜。 <br />安娜去过一次洗手间回来后,兴奋地对她的一位俄罗斯女友说,她刚才看到有一桌俄罗斯人,她听到他们之间在说俄语,要女友和她一起去跟他们认认老乡喝一杯。但那位俄罗斯女孩不想动,安娜就自己端着一杯酒折返去找那桌俄罗斯人了。 <br />不久,安娜就回来了,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头,坐下后就低着头默不作声。Z关切地询问,安娜开始不说话,后来就趴在Z的肩头哭起来,用英文诉说着什么。我的英文听说本来就烂,加之安娜的声音很低还断断续续,压根没闹明白怎么回事。Z随后转述给我听,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安娜到了那桌俄罗斯男人那里后,确认了他们与自己确属同胞关系,就很高兴地端着酒杯说那我们一起干一杯吧,没想到那桌的带头大哥却抛来生硬冰冷的一句话—— <br />“我不喜欢玩一夜情!” <br />可以想见,安娜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伤害,却又莫名其妙和难以理解。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否应该跟她解释她实际上是代当今的很多中国女孩受过的呢?我最终没有给安娜任何宽慰(这说明我还是“爱国”的),她也就一直背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被羞辱。 <br /> <br /> <br /> <br />那个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晚上,一半湘西血统、一半鄂西血统的Z喝醉了。在送她们回去的出租车上,我坐在副驾驶座,听到后排似乎有呕吐的声音,本能地扭回头去看,却被一只巴掌挡住了眼睛—— <br />是安娜的手,伴着一声不容置疑的“不许看”! <br />透过手指的间隙,我看到Z正趴伏在安娜的腿上。 <br />我瞬间明白了安娜的善意:不能让女友的男友看到她呕吐的狼藉样子,女人在男人面前应该永远是洁净、美好的形象,甚至不食人间烟火。 <br />而且,这是安娜在被Z呕吐到身上后,还来不及擦拭的第一反应。 <br /> <br />到了冬天,安娜的父母象很多俄罗斯人一样,飞到了中国的南方过冬,安娜陪他们去了海南岛玩。回来后的聚会中,她眼睛里满是不解、哀怨地问:为什么一路上会遇到那么多没有礼貌的人——路上开车不停地按着聒噪的喇叭,买东西和坐公交车都不排队,随时随地乱扔果壳垃圾,饭店和商贩也都狠宰他们外国人? <br />我只能支吾含混着说中国人口实在是太多太多,各个地方的发展很不平衡,人口的素质自然参差不齐…… <br />安娜觉察到了我的尴尬,立即转作欢快:“是啊,我在深圳就感觉很舒服,自然环境好,人的素质也好!我以后就在深圳呆着,不出去旅游了!” <br /> <br />后来,听Z说,Z本来对与我之间十几岁的年龄差距有顾虑,是安娜跟她说在俄罗斯这根本不算什么,她身边就有几对类似的情况过得都很幸福,而且她感觉我这个人挺靠谱的还不错……所以,我对安娜的好感乃至感激与日俱增。 <br />后来,我和Z闹了很大的矛盾。有一天我去Z的公司找她,在前台等待的时候恰巧碰到安娜出来。她见到我怔了一下,从表情可以肯定她知道Z和我之间出现问题了——那段时间,Z消瘦憔悴了很多。 <br />安娜对我微微一笑,问Z知道你来了吗?我说前台文员进去叫她了,她就点点头说“那我去办事啦”,我也微笑着点点头。她就走了,没有微笑——火候刚刚好,不冷不热;分寸刚刚好,不远不近。 <br />再后来,我和Z分手了。我从此再没见过安娜。 <br />偶尔,会有些想念。 <br /> <br /> <br />(转载请注明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