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他的自述
楼主:#NONON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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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我照常在我这小店门口挂上“in”的标牌,等待着今晚客人的到来。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走进一位看起来约摸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头短发,穿着很合身的白色衬衫和西裤,一双皮鞋擦得很干净油亮,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八九十年代的电影中的绅士模样,但是与绅士不同,他的眼中满是消沉,又好似蕴含着不为人知的苦痛。
“有石库门(酒)吗?”他站在前台问道。
“有,但我这里只有黄酒”我略微想了想回答他。
“给我拿一瓶”说完他便转头回去找了个挨着窗台的地方坐下,眼神飘向窗外,游离不定。
“你要的酒,这是我们店赠送给你的下酒菜”我把酒和一碟炸花生放在桌上。
他把看着窗外的眼神转移到我的身上,用生硬的口气对我说了声“谢谢”,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又转头看向窗外,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我继续在吧台等待着下一位客人,但是今天生意并不好,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再来。正当我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了他在角落的声音:“老板,听说你是个作家,能写下来你这里的人的故事?”
“我并不是一名作家,但我确实会为我的客人写下他们的故事放在这里,如果你想对我说你的故事的话”。
“我并没有什么故事”他顿了顿,又倒了一杯酒喝下,接着说到:“但我想明白我是否能做一个好人”
“您请说吧,我听着的”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我知道他要的不是我的回答。
“我叫叶华”
叶华说,他是山东人,早年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她随着他的母亲回到了他母亲的故乡——南城,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很是不易,叶华也因此过着贫困的生活。
但叶华的母亲很勤劳也很精明,用平时省下得钱随着乡里人做了一笔生意,挣了不少钱,生活也变得宽裕起来,家里一切都在好转。
可惜老天作弄,也是人心难测。
叶华的母亲在生意中十分信任她长久以来的合作伙伴,在一次合伙生意中资金周转出现了意外,叶华的母亲赔了自己近乎所有的钱来度过这次难关,可是她的生意伙伴却卷着钱跑了,叶华的家又回到最初的样子,而他的母亲也因此抑郁成疾,在他高二那年留下最后一笔钱给他生活便去世了。
叶华恨极了这个满是谎言的世界,所以他要用他的谎言,回报这个带走了他的家和他唯一亲人的冷漠人间。
叶华也开始欺骗别人。
他卖假药,却告诉别人这是大企业生产质检安保样样齐全。他办着二十块钱的“xx专家证书”,对着不识科学的老人们大肆吹嘘着他的某某产品…他专朝着那些“留守老人”下手,打着亲情牌,大爷大妈叫的亲热,脸上的笑容快要比上了寒冬中的太阳,却做着别的勾当。
叶华说,乡村里的老人好骗,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替他们防着。
“那为什么不接着骗下去呢?” 我问
叶华沉默了,喝了一口杯里的酒,想了想说道:“因为有一次,我骗错了人”
那一次叶华打电话要骗一位大概七十多岁的老妇人,那是叶华早就观察好的对象。孤苦无依,听着这乡里其他老人说不知为什么却又有着不少钱,家里有个儿子外出了很久也没回来可能在城里安家了,正好叶华打算做完这一次便不做了,就打算来次“大的”。
叶华想法设法弄来了老妇人电话,拨通过去,装成老人的儿子,问道:“妈,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可能是老人头脑比较迟钝吧,隔了一会儿才回到:“妈最近挺好的,你最近怎么样啊?很久都不给妈来电话了”
“妈,我最近和人做生意,亏了。手里面缺钱,你能给我邮点吗?”叶华试探的问道
“妈呀现在在医院呢,你能…回来看看妈吗?妈已经快十年没见你了‘你来顺便把钱拿走吧”电话那头的老妇人哽咽着说。
叶华沉默了很久,说出了真相:“对不起,我并不是您的儿子”
电话的另一头老人顿了顿 “我知道,我儿子在快十年前的时候就出车祸走了,我这些年就是靠着这赔款一个人走过来的,可你的声音太像我儿子了。我……我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电话一端,叶华又陷入了沉默。老人也跟着陷入了沉默中。
许久,老人微弱,带着一丝恳求和希望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小伙子…能再叫我一声“妈”吗?”
叶华倒下最后一点酒一口喝下,问我:“多少?”
“200元整”我回答道。
他付下钱,起身离去。
“你最后对她说了什么呢?”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问道。
“妈,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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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有点动人的故事。希望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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